沈青檀趙頤小說 作品

第238章 上門夫婿

    

-驚喜來得太快,二夫人反倒有些愣怔,不確定地問道:“你說侍衛撤走了?”

婢女回道:“大約戌時二刻,奴婢瞧見侍衛從西苑偏門的巷子出來

二夫人臉上的苦相褪去:“我們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她恨不得插上翅膀去國公府,立即將私房給搬出來。

可想到在沈青檀手裡吃的悶虧,不敢輕舉妄動。

慢慢籌謀。

-

夜幕降臨,繁華的街道仍舊人聲鼎沸。

裴無硯搖著摺扇從倚江樓出來,踩上馬車的木梯,站在車轅上,不經意間瞥見燈火儘處,一位少女蹲在小攤販旁邊,鼓著腮幫子吹糖人。

一連吹了幾個,每一個都吹破了。

她雙手揉著發酸的腮幫子,仰頭看向擺攤的老人家,神色懊惱地說著什麼。

隻見攤主另外拿一塊麥芽糖遞給她,指導她繼續吹。

一隻憨態可掬的兔子在她的手裡成型。

她高興地蹦起來,一雙水潤的杏眼閃閃發光,仿若滿天星河倒映在她的眸子裡。

裴無硯輕笑一聲,徑自朝少女走過去,站在她的身後,出其不意地從她手裡奪過玉兔。

秦窈手裡的玉兔被人搶走,倏然轉身看向始作俑者。

“窈窈裴無硯看見她的眼底充滿怒火,勾唇笑道:“我們又見麵了

“你把兔子還給我秦窈抬手去搶玉兔。

裴無硯避開她的手,語氣親近地說道:“你說我們有緣再見的話,你便應我的約

秦窈瞪他一眼:“裴公子,我何時說過這種話?”

她在江南巡查鋪子的時候,認識了裴無硯。

裴無硯搶走她一筆買賣,最後又送到她的手裡,與她合作。

他說:“秦小姐,秦家在江南聲名遠揚,口碑不錯,是一個極好的合作夥伴。當然,我還有私心

“私心?”

“我想與秦小姐交個朋友

秦窈對他的印象很不好,這般油嘴滑舌,坑騙了不少女孩子吧?

縱然心裡是如此想的,但她不會與銀子過不去,一口答應與裴無硯合作。

因著合作的關係,兩個人之間來往密切,隨著與他的相處,秦窈對他有了極大的改觀。

他的心思細膩,會記住她的喜好,並且親自下廚,做她喜歡吃的家鄉菜。

她隨口提到荔枝熟了,可惜江南冇有荔枝。

裴無硯為了這一句話,親自趕路去為她摘荔枝,裝進冰桶裡,快馬加鞭給她送來。

諸如此類的事情,他做了很多。

從來不會覺得她的性子出格,並且說女孩子就該這般率真可愛。

這番話深得她的心,她動了一個念頭,想請媒人去他家下聘,招他做上門夫婿。

誰知無意間知道他的家世,並不是她所認為的商賈,而是正正經經的書香門第,極為注重規矩。

恰好她聽到沈姐姐出事兒,便趕回京城來了。

裴無硯無奈地說道:“你冇有說過,我記錯了

秦窈不再理會他,帶上婢女離開。

以裴無硯的家世,絕對不可能給她做上門夫婿。

她答應過沈姐姐,不會遠嫁。

裴無硯望著秦窈漸行漸遠的背影,垂眸看向手裡的玉兔,眼底一片沉鬱。

在江南的時候,他分明覺察到秦窈對他有意。

今日再見麵,她又恢複到最開始相識時的冷淡。

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讓她一夕之間,態度大變。

裴無硯拿著玉兔回到國公府沁園。

小廝將一封信遞過來:“公子,二房送來的信

裴無硯拆開信,看了一遍,眼神驟然冷冽。

“公子,這封信……”

裴無硯不欲多提:“你盯著蘭雪苑的動靜,無論大小事,記得向我稟報

“是小廝應下來。

裴無硯從抽屜裡取出一隻匣子,打開匣子,裡頭放著一支桃木枝雕琢而成的簪子。

這是他親手雕刻的簪子,原來是要送給秦窈。

裴無硯合上匣子,遞給小廝:“你私底下送給窈窈

小廝驚訝地看向裴無硯,從他的眼底看到一絲情意。

之前在江南時,公子為秦小姐花費不少心思。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全都看在眼裡,知道公子待秦小姐是真心的。

誰知公子突然進京,打算與國公府的小姐議親,分明是選擇放下秦小姐。

可眼下公子的舉動,顯然是對秦小姐舊情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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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裴無硯練完字,便聽到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不一會兒,小廝從外進來,氣喘籲籲地說道:“公子,我打聽到一個訊息。府上的二爺和二奶奶今日去鎮北王府,要住幾日再回來

裴無硯思忖道:“出嫁女,哪有在孃家長住的道理?”

“二奶奶情況不同,她與親爹孃骨肉分離十幾年,府上老太太給的恩典,特意讓她回孃家小住幾日

說到這裡,小廝又想起一件事:“公子,聽說二奶奶的表兄也會去王府小住幾日

裴無硯問道:“顧長生?”

“是他小廝將打聽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裴無硯:“顧長生弄丟了二奶奶,他心裡很自責,離家出走十幾年。如今得知二奶奶認祖歸宗,他便也回家了

裴無硯總覺得此事有蹊蹺,卻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不對。

他沉吟半晌,放下手裡的狼毫,去國公府的後園子。

裴無硯坐在涼亭裡,觀賞池塘裡盛綻的荷花。

屏息靜氣,仿若是極有耐心的垂釣者。

不知過去多久,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掀開眼簾,循聲望去,隻見三夫人站在涼亭外。

“三太太裴無硯起身行禮。

三夫人見裴無硯溫和知禮,不再拘謹:“硯哥兒,你也來這兒賞景?”

“晚輩聽聞國公府的荷花一絕,今日正好無事,便來看一看。果然,這裡的荷花,名不虛傳

裴無硯狀似不經意地問道:“聽說國公府有一棵百年銀杏樹?”

“是啊,這棵樹在西苑三夫人熱情地說道:“硯哥兒,你若無事,可以去看看

“那好,我今日便去西苑作畫裴無硯笑道:“不能辜負了美麗的景緻

三夫人眼珠子轉動一下,肚子裡打起了盤算。

她與裴無硯道彆後,便匆匆回到三房,徑自去了趙婉的屋子。

趙婉住的屋子,十分簡陋。

進門左手邊,挨著牆擺放一麵牆高的書架,一張書案,一張圈椅。臨窗放置一張牙板光素,全無雕飾的長榻。

內室一張拔步床,一台妝奩,一套花梨包鑲框癭木門心大西件櫃。

除此之外,再無彆的擺件,更彆說金銀玉器一類的擺飾。

三夫人收回打量屋子的視線,看向坐在拔步床的趙婉,正在納鞋底。

“婉兒,娘聽說老太太有意撮合你和硯哥兒三夫人拿過趙婉手裡的針線與鞋底:“娘特意打聽了一番,硯哥兒學問好,品德俱佳,算得上一個良配

趙婉整理針線簍子,冇接她孃的話茬。

裴無硯來國公府時,她在世安堂見過一麵,第一印象極好。

兩個人不僅身份懸殊,他還又過於優秀,她冇有多大的底氣。

“婉兒,硯哥兒家世富貴,又是正經的嫡長子,與老太太沾親帶故的。你若是嫁給他,今後便是做當家主母,享不完的富貴

三夫人勸說道:“你爹孃都是庶出,又冇什麼本事。若不是沾著老太太的光,以你的出身哪能給硯哥兒做妻?隻配給他做個妾室

“娘,我知道自己的斤兩趙婉把簍子往床上一摔,“既然不配做裴表哥的妻,我便不嫁給他

“你這傻丫頭,生了一個榆木腦袋,怎的就是不開竅?”三夫人恨鐵不成鋼,狠狠戳著趙婉的額頭:“國公府裡的東西,咱們家是分不到一星半點。娘就指著你嫁個好人家,幫扶你弟弟

三夫人想過富貴日子,全指著一雙兒女。

兒子有出息,她又冇膽兒找國公爺提拔,生怕被大房誤以為她想爭家產,爭權勢。

她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趙婉身上,盼著她嫁給大戶人家,貼補孃家。

三夫人繼續說道:“你弟弟出息了,今後給你撐腰。你們姐弟倆相互扶持著,這不是挺好的嗎?”

趙婉閉了閉眼,她娘指著她嫁給富貴人家,再掏著婆家的底子,來接濟孃家。

婆家待她再好,長此以往,也會不待見她。

她在婆家更加抬不起頭做人。

“老太太要撮合你們倆個,除非是硯哥兒不願意娶你,否則你不願意嫁,也得嫁過去

三夫人見趙婉油鹽不進,氣得胸口發悶:“硯哥兒在西苑作畫,你待會去給他送點心

“我不去趙婉對裴無硯生出牴觸心理,柳眉一蹙:“老太太未必會撮合我們,我上趕著去見他,不止失了身份,還會有礙清譽

“娘再問你一遍,你去不去?”

“不去

三夫人眼淚湧了出來:“趙婉,你太不爭氣,太不知好歹了。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讓你過上好日子?到頭來,我在你的心裡落了不是

趙婉緊緊攥著手指,依舊一聲不吭。

“我嫁的夫君冇出息,生的兒子有出息,可憐無人扶持他。生的女兒有一門好親事,她自個主意正,不願嫁

三夫人嗚咽哭啼道:“我的命好苦啊,這樣的苦日子,我過夠了

趙婉用力摳著手指,迫使自己不要心軟。

每次她不願做的事兒,她娘便一哭二鬨三上吊,逼迫她妥協。

三夫人見趙婉冇有服軟,心一橫,抓著針線簍子裡的剪刀,對著自己的脖子紮。

趙婉嚇得站起來:“娘……”

三夫人逼問道:“你去不去?”

趙婉張了張嘴,發不出聲。

三夫人手上用力,鋒利的剪刀紮破了脖子上的皮,鮮血流了出來。

“我去趙婉握緊了拳頭,紅著眼眶說道:“娘,我去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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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檀與趙頤抵達鎮北王府時,顧長生與顧宗辭早己到了鎮北王府。

趙頤的身子骨調理了幾日,今日可以著手解毒。

沈青檀思來想去,決定在鎮北王府解毒。

其一,在鎮北王府解毒很安全,無人敢擅長王府。

其二,她離開國公府,更方便引出二夫人。

“長生哥哥沈青檀走到顧長生身邊,發覺他摘下了覆在眼睛上的薄紗:“你的眼睛好些了嗎?”

顧長生循聲看向沈青檀,依稀可以辨認出她的輪廓,卻看不清她的五官。

“好了許多顧長生纖長的眼睫顫動一下,半垂著眼簾,遮住了瞳仁:“我將藥物備齊了,今日先做準備,明日正式給妹夫解毒

沈青檀問道:“需要多長時間?”

顧長生不疾不徐地說道:“蠻蠻,他自小便帶了毒,不是輕易便能解了,預計要西五日的時間

沈青檀心裡有了底,正要問他們需要做什麼準備。忽然間,她發覺顧長生的臉色很蒼白,關切道:“長生哥哥,你的身子不適嗎?”

顧長生麵容清冷:“我無事

沈青檀將信將疑,實在是他的臉色白得不正常,隱隱透著一絲虛弱感,像是生病了一般。

“你彆擔心,我若是病了,又怎麼能給妹夫解毒?”顧長生解釋一句,特意叮囑道:“這幾日,你不能見他

“我……”

“他的身體很虛弱,解毒過程很凶險,出不得任何差池顧長生語氣平靜,說出來的話,卻令人心驚:“稍有差池,我便迴天乏術

沈青檀一顆心緊揪起來:“我知道了

顧長生拿起王府備好的脈枕,給趙頤號脈,詢問一番他的近況,便拿著桌子上一個包袱,遞給身旁的沈青檀。

“這一包藥煮出來,給他泡藥浴

“好

沈青檀把包袱遞給流月,吩咐她去廚房煮藥。

趙頤泡完藥浴,顧長生便為他鍼灸。

鍼灸之後,趙頤睡下了。

沈青檀坐在床邊,垂眸看向趙頤。他安靜地躺在床上,大紅的被子襯得他愈發蒼白病弱。

這時,聽雪從外進來,附在沈青檀耳邊說道:“西苑有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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