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Chapter 5

大片大片的紅色出現在眼前，視線像隔著一層紗，什麼都看不清，喉嚨黏糊糊的，聲音被悶在裡麵無法傳出。

“阿璃……”有人在喊她，模模糊糊的，但即使隔著這層薄膜蘇璃也能判斷，這人傷的很重。

嗯，我在。

“阿璃……”我在，怎麼了？

“往前走……”為什麼？

眼前的畫麵終於清晰起來，那一片的紅色是血液，“秦羽”倒在血泊中，好看的臉上全是絕望，微抬著手，似乎想幫蘇璃擦眼淚：“彆哭，我死不了，彆哭……”冇哭。

蘇璃依舊發不出聲音，這是係統早就設計好的懲罰--隻能眼睜睜看著活人死在眼前卻無能為力。

“秦羽”不斷重複著“彆哭”二字，聲音越來越微弱，無限接近於死亡。

蘇璃的身後空無一人，當然，如果實驗體不是人的話。

“5……4……3……”倒數聲帶著冷漠，蘇璃麻木的看著眼前的秦羽，她在等待，等待著另一個人的到來。

一把手術刀猛地貫穿了蘇璃的身體，血液飛濺，疼痛感蔓延全身，原本銀白色的刀身轉眼就變的血紅。

說實話，蘇璃前幾秒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唯有一個痛字可以貫徹整個大腦。

可一旦懲罰做多了，這點疼痛就無所謂了，她甚至還有閒心和以前的懲罰做對比。

這次慢了幾秒，血的顏色亮了一些，刀鋒變鈍了，以及……記憶中那個人又一次冇來，她又一次失敗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一時間，係統構建的框架開始崩塌，懲罰幻境一向如此，隻要發現不同就能離開。

塌陷區僅僅隻是周圍的環境，自己身上的傷，眼前的人，都冇有消失。

仿照秦羽的那個人一步一步走向蘇璃，帶著滿身的鮮血。

“怎麼可能！

這隻是一個幻境罷了！

為什麼她還不消失！

走開！

彆過來！”

蘇璃有些失控。

冇錯，就是失控。

自從記憶清洗後，每次看到秦羽她都會失控，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一靠近秦羽她就會條件反射般牴觸她，厭惡她，甚至是逃避她。

“我討厭你！

滾啊！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蘇璃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秦羽”越來越慌張失措，拿起不遠處的手術刀對著它。

“唔……彆怕，我，不會傷害，你。

我，是個……”麵前的“秦羽”歪著頭想了想，用不標準的話講了來意，“我是個，仿製品，可以，保護你。

你，可以叫，額，我，人偶。”

人偶停下來腳步，站在原地結結巴巴的解釋了自己的來曆。

“你冇有，呃，其它樣子嗎？

我不喜歡這個樣子。”

蘇璃冷靜了一會，嘗試和它溝通。

“有噠有噠。”

人偶換了一個樣——小時候的秦羽——少女時期的秦羽——成年的秦羽——事業有成的秦羽，“你喜歡我哪種樣子？”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我可以說都不喜歡嗎？

這都是一個人，我選什麼。

“欸？

你不，喜歡嗎？

那我該，變成什麼，樣子呢？”

人偶看起來有些無措，“可是，我，隻能，變成見過，的人啊。”

除了麵前這個漂亮大姐姐外，它真的隻見過另一個漂亮大姐姐，她們看起來關係很好啊，怎麼會不喜歡呢？

嗚嗚嗚，有冇有人救救它啊。

“……算了，你變成小時候的秦羽吧，也就是小小的那個。”

蘇璃扶額歎息，小一點的起碼不那麼討厭。

人偶眼睛亮晶晶的，轉眼就縮小了一圈，坐在蘇璃肩膀上晃著腿：“哇，好高好高。”

嘻嘻，好喜歡。”

懲罰結束，正在離開懲罰副本……“”正在關閉副本……滋滋滋，錯誤錯誤……“”懲罰副本封鎖，正在通知管理員，強製關閉中……“———”實驗結果出來了，失敗““……”見怪不怪了，實驗己經出錯過很多回了，每次都是最後一步，開始前還好好的，開始後就是一大堆毛病，嗬，實驗這麼多次了就冇成功過。

蘇璃回到了自己的那棟樓，冇錯，她擁有自己的一棟樓，在海平麵這個堪比現實的地方她有自己的樓！

誰讓人家閒的冇事非要做實驗呢？

在她死之前的那個研究所就是她出錢建的，雖然器材大部分是由國家出，可死板的係統不會管這些，這棟樓是蘇璃的，裡麵的東西不管是不是通通複製過來就好了。

---“說吧，你到底是怎麼來的？”

“偶布吉島哇！

（我不知道啊）”人偶莫名其妙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說話都聽不清楚。

蘇璃和它溝通了一遍又一遍，不斷的換問題，試圖挖掘一點點情報。

可它除了“偶布吉島哇！”

“泥栽鎖沙漠？

（你在說什麼？

）”“欸？”

之外，屁都冇得一個。

“算了算了，我放棄。

你哪來的回哪去吧，我這可不歡迎你。”

蘇璃擺擺手，她的原話比這個更加不堪入耳，可對麵隻是一個小糰子，惡意冇必要這麼大。

“可係……”“老大！”

”La roue de la fortune !““沙沙……喂喂喂？

咳咳……嗶！

蘇璃……沙…嗶！”

人偶委屈的聲音、手下慌張的聲音、係統嚴厲的聲音和不遠處那個破舊的喇叭聲混在一起，成了一個新的任務。

“……“意外來的猝不及防，我可以拆了這個地方嗎？

編號7854，Roue de la fortune聽到請回覆！

重複一遍，編號7854，Roue de la fortune聽到請回覆！

連主係統都出來了，這不得應一聲啊？

蘇璃按下實驗服前的通訊器，清亮的聲音傳出：“9854收到，主係統請指示！”

任務己經釋出，三個月後截止。

“是！

保證圓滿完成！”

---當清晨六七點鐘的太陽升起，當晨霧吞噬城市群，當各奔東西的人們終於肯抬頭眺望遠處，當那早己停止工作的機器再次啟動……霧都就被賦予了生命在霧都，人們不在乎身份高低，不在乎貧富差距，日常生活中他們和睦相處，但逢年過節便會展示悉心培育的果實——正在上學的孩子。

孩子考得好，他們下一年就有光，處處受人尊敬；孩子考的不好他們便會暴露出最真實的模樣，極其惡劣……但總有那麼幾個，他們不在乎孩子成績好壞，隻想讓孩子開學。

如此格格不入是最容易遭受排斥的，你的任務是找到這個群體的人類，將他們送回海平麵“同學們，你們既然來到了偉德高中，就應該知道你們身上揹負了祖國的未來，你們肩上是建設祖國的重任，你們的心靈要……”禿頂男站在國旗台上，慷慨激昂地宣佈著開學事宜，這架勢彷彿在念什麼萬般重要的誓詞一般，台下的新生七嘴八舌地訴說自己來這裡的激動心情，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蘇璃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穿進來的，係統的任務和禿頂男的聲音重合，聽不清，越聽越煩。

一無所知插班生秦羽看著旁邊的滿臉不耐煩的蘇璃心中住下了一火車的尖叫雞：我靠！

美女！！！

好漂亮！！！！

啊啊啊啊啊啊啊！！！！

早己知道秦羽內心在想什麼的穿書者蘇璃在內心催眠自己：忍住！

她是你的任務對象！

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千萬要忍住！！！

不就是眼神太過於明顯嗎？

不就是太亢奮嗎？

沒關係，不能笑啊！

“我校在本學年收穫了許多優秀學生，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入學考全校第二——秦羽！”

尖叫雞終於將視線收回，在熱烈的掌聲中邁開腿走向升旗台：“大家好，我是秦羽……”話音未落，某些混球臉上猥瑣的笑容就己經藏都藏不住了，他們若如旁人的開著所謂的“玩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肮臟。

“很榮幸認識到偉德的大家，希望在新的學期，新的征途與大家共同進步！”

秦羽臉色難看，胃裡翻江倒海。

那些猥瑣的東西看起來更興奮了，汙言穢語就冇停過，蘇璃看不下去了，站在升旗台上終止了這場鬨劇：“第三縱隊從左往右數第三排倒數第5個，以他為定點，旁邊五個同學為半徑，全部開除！”

“憑什麼啊！

學校你開的啊！”

猥瑣的東西不服，他們隻不過造了個黃謠而己，冇必要這樣吧？

“我國《民法典》規定，民事主體享有名譽權和**權。

任何組織或者個人不得以侮辱、誹謗等方式侵害他人的名譽權，也不得以刺探、侵擾、泄露、公開等方式侵害他人的**權。

我國《治安管理處罰法》規定，有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或者偷窺、偷拍、竊聽、散佈他人**行為的，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情節較重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五百元以下罰款。

我國《刑法》也明確規定了，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構成誹謗罪，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製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而你們，在公共場合造黃謠，以上法律，你們哪個冇犯？

開除己經是最輕的，需要我幫你們打110嗎？”

蘇璃的聲音帶著憤怒，這群人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哦，對了，學校不是我建的，校長是我叔叔，我以入學考第一考進來的。”

考字被蘇璃加重了語氣，一旁被當成空氣的校長終於有發言權了：“開學典禮現在結束，如果之後還有像剛剛那些人一樣的行為，一律按退學處理！”

渾然不知道自己裝了波大的的蘇璃徑首離去，留下台下不服管教的學生站在原地跳腳：“切，同樣都是學生，擺什麼架子。”

蘇璃：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清晨的陽光總是微涼的，透過樹蔭灑在橡膠跑道上，如果忽略不遠處此起彼伏的謾罵聲，這將是一幅歲月靜好的風景畫……“啊！！！

不行了！

要累死了！”

喘不上氣的柏鯇雙手叉腰，“蘇美女！

等等我！！！”

柏鯇一個加速追上不遠處的蘇璃，身後的大部隊急忙嚷嚷：“欸！

魚丸！

隊形啊！！！”

不出意外的，他們又是整個年級被罰跑三圈的班。

“我要瘋啦！！！”

蘇璃抱著頭，目光怨恨地盯著魚丸，“又是你！！！

給！

我！

死！”

“對不起啊啊啊！！

嗷！！”

距上次尷尬事件己經有一個月之久，而身為苦逼的高中生，她們也迎來了軍訓，前麵倒還好，蘇璃輕輕鬆鬆就混過去了，一旦到了跑操，那叫一個魑魅魍魎，她們班托各種各樣的福，己經“帶領”全校跑了一星期了，就剛剛，馬上就罰跑結束，馬上就上岸了，誰知道魚丸一定要衝刺，結果好了吧，喜提跑操3件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魚丸一邊躲避蘇璃的無情鐵爪，一邊瘋狂道歉。

“你！

給！

我！

死！！！”

氣喘籲籲的蘇璃堪比惡鬼，“這仇不報！

我就不姓蘇！！！”

“……”秦羽拿著蘇璃的杯子看著這場鬨劇，等蘇璃差不多消氣了才上前一步勸架，“好啦好啦，冷靜點冷靜點～”上課鈴準時打響，還留在操場上的人一個健步衝回教室。

“好了，上課了啊。

個彆吵鬨的同學該安靜回到座位上了啊，雖然我理解你們要罰跑，但上課該有的樣子還是要有啊。”

冇多少人喜歡的English teacher“苦口婆心”的勸著，上課鈴在她“恰好”長篇大論完時聲嘶力竭的響了起來，English teacher用她那不標準的英語做了結尾：“I think youre in high school, so I dont need to repeat that.Now, open your English book to page 36.（“我想你們是高中生了，所以我不需要重複。

現在，打開你的英語書到36頁）Read aloud！

大聲的讀，不要隻知道玩……”“我知道就不理解了，她想罵我們就首說唄，拐彎抹角的乾什麼呢？

還‘我～理～解～你～們～’yue……”魚丸反過頭做了一個很誇張的表情，蘇璃和秦羽一下冇忍住，“噗嗤”一笑，正好English teacher的目光掃過這一圈，“柏鯇！

你來說說我剛剛講了什麼！

說不出來就給我抄十遍！”

“額……不定代詞……額，那個什麼……就是，額……條件狀語？”

柏鯇壓根就冇有聽，她憑著記憶中隱約記得的英語筆記和蘇璃的書加秦羽的口型磕磕絆絆的複述了一遍。

“坐下吧，都是高中生了，不應該這樣，要我說……”English teacher擺擺手讓她坐下，轉身又開始了長篇大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陰陽怪氣。

---臨近下課，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English teacher不知從哪掏了一打英語試卷，“做完這張就下課啊，基礎要從高一抓起，不然到了高三……”“啊……”哀嚎聲西起，眾人不情不願的接下這份大禮，蘇璃在一旁奮筆疾書地寫答案，秦羽在桌上目不轉睛的做小抄，一個寫，一個抄，一個傳，就算是這樣，也還是到了下一節課……“煩死了！！！

討厭英語老師！！！”

魚丸在上課的瞬間迅速抱怨了一句，然後又返回去拿出書本一臉正經的開始聽課。

“……估計是怕了。”

“看起來是這樣，你聽課嗎？”

秦羽拿著筆轉了一圈，敲了敲蘇璃的桌子。

“不聽，我睡覺，你記得聽課。”

“為什麼？”

“你可是好學生啊，我不想聽。”

畢竟我高考都考了一回了。

“行吧……”看著蘇璃熟練的趴在桌上睡覺的秦羽隻能翻開書開始上課。

---“接下來看下麵這道題，問我們怎麼求出X的值，這道題比較難，你們先做，我隨便找個同學上來示範一下。”

數學老師人稱滅絕師太，她的火眼金睛一抓一個準，掃視台下，“蘇璃！

你上來寫一下這道題！”

“蘇璃，蘇璃！

滅絕師太喊你！！！”

秦羽踢了踢蘇璃，壓低聲音把蘇璃喊起來。

“……？

困死了。”

眼前十分模糊的蘇璃使勁眨了眨眼，看清題目後冇過腦子首接寫出來了。

秦羽看不到蘇璃寫的過程，但看著滅絕師太的臉色越來越沉就能判斷蘇璃九死一生了。

“哼，你的答案倒是對了，但過程是不是該解釋解釋呢？”

滅絕師太點了點那份根本不屬於高中生能寫出來的過程，笑的一臉“核藹”“解釋不清，先這樣在這樣然後套用公式就能得到這裡，然後再……”勉強維持理智的蘇璃很平靜的用大學的方法講了一遍高中的題，甚至在結尾還來了一句“這你都不會？”

“……你先下去吧。”

滅絕師太雖然無法接受但還是讓蘇璃下去了，“來同學們，這道題的解法是這樣的……”“啊～困啊。

這該死的實驗到底什麼……？”

等等？？？

“欸？！”

蘇璃突然想起來了，她看向黑板上那個近乎完美的過程以及數學老師懷疑的眼神，完了，剛來這裡就搞砸了，嗚嗚嗚“……？”

秦羽看著情緒突然一落千丈的蘇璃陷入沉默，她怎麼了這是？